富力地产再陷危机 祸根三年前就已埋下

本文来源：时代周报 作者：梁争誉

债务展期迎来转机，刚喘了口气的富力地产（02777.HK）再陷危机。

据彭博报道，富力地产创始人张力因被美国方面指控其通过提供回扣和资金的形式获得在美国加利福尼亚州的开发项目合同，于11月30日在英国伦敦被捕。目前，张力被监视居住于伦敦塔桥公寓43层，并接受保安和闭路电视监控。

12月12日深夜，富力地产发布声明称，“张力先生因在中国宴请美国旧金山前公共事业部主管及为其提供酒店住宿而被指控涉嫌行贿，我方正针对此错误指控采取法律行动。”

12月13日，富力地产相关人士回应时代周报记者称，美国项目是张力个人项目，与上市公司无关，富力也未出保证金。此外，张力本人否认一切指控，对方到中国出差张力请吃饭、住酒店只是中国的待客之道，并不涉及到行贿。

史上最高保释金

张力被捕的祸根，在三年前就已经埋下。

据第一财经报道，张力被捕，与美国旧金山公共事业部原主管穆罕默德·努鲁（Mohammed Nuru）的腐败案件有关。

时代周报记者获得的一份由美国司法部于2021年12月17日发布的标题为《前旧金山公共事业部主管承认在任期间受贿和腐败》的新闻稿显示，2020年1月15日，一份长达79页的联邦控告文件指控努鲁犯有公共腐败罪，多次收受贿赂和回扣。

努鲁在认罪协议中承认，他曾与一位来自中国的亿万富翁开发商多次会面，并利用其官方地位和影响力帮助该开发商旗下耗资数百万美元的大型混合用途项目获得必要的批准。

努鲁因此获得免费的旅行、礼物和福利。该篇新闻稿指出，“努鲁从不为晚餐付钱。”

第一财经援引旧金山当地媒体2020年的报道称，前述所涉中国开发商即为富力地产，项目或是Z&L Properties拥有的位于旧金山的Fulton 555。

来自Z&L Properties官网的信息显示，Fulton 555是一座豪华的中层公寓，位于Hayes Valley——旧金山最令人向往的街区，以独特的时装店和餐厅而闻名，包括139个单位，“无需离开大楼，就可以去遛狗公园，买些杂货，修自行车，举办私人会议或在宁静的屋顶露台上放松身心。” 

Fulton 555效果图，图源：Z&L Properties官网

彭博援引检控官Mark Summers话语表示，张力对引渡提出了抗辩。法官John Zani于12月12日在威斯敏斯特裁判法院批准张力以1500万英镑（折合人民币约1.28亿元）取保候审，创下了英国法院有史以来最高的联合保释金纪录。

“美国项目各项手续合规，对方到中国出差，张力请吃饭、住酒店只是中国的待客之道，并不涉及到行贿。”富力地产相关人士向时代周报记者表示。

“国外对于贿赂的定义与国内有较大区别，通常国内只是正常人情往来的‘尺度’，在国外就可能构成犯罪。”具有加州律师执业资格的上海瀛泰（临港新片区）律师事务所主任翁冠星律师表示，本案中，即便如张力所称的只是请吃饭，如果开了几瓶名贵红酒，完全可能构成违法。

翁冠星补充道，对商业贿赂的处罚取决于贿赂的数額, 既可以是经罪, 也可以是重罪。对于1000美元以下的贿赂, 违反者可能会被监禁于县拘留所长达一年。对于1000美元以上的贿赂, 违反者可能会被监禁于县拘留所或州监狱长达3年。

过去13年总薪酬超5亿元

张力被捕的消息传出后，富力地产的种种动作指向与张力进行切割。

据彭博报道，前述1500万英镑天价保释金，富力地产提供1000万英镑，张力个人提供500万英镑。

不过，富力地产否认了提供保释金的消息。

12月13日早间，富力地产发布公告称，针对媒体报道伦敦法院就于美国一宗有关 Z&L Properties Inc. 的待决案件向张力授出保释一事，公司并无就保释提供任何保证金。富力地产表示，Z&L Properties Inc. 由张力及其关联方拥有，公司并无权益，“该案件将不会对本公司的业务及营运有任何重大不利影响”。

“美国项目是张力个人项目，与上市公司无关”，富力地产相关人士向时代周报记者强调。

然而， 张力作为公司创始人，富力地产恐怕一时难以与其划清界限。敏感度极高的资本市场已经给出反应。截至12月13日收盘，富力地产股价跌超10%，报2.15港元。 

张力与李思廉，图源：富力地产官网

1994年，张力与李思廉拿着2000万元进场，双方各占50%股权，组建广州天力地产集团有限公司，即富力地产的前身。

凭借拆迁广州嘉邦化工厂建设富力新居，富力地产成功赚到第一桶金，并由此发力城市更新领域，被称为“旧改大户”。

多年来，富力地产一直沿用“双老板”制。张力与李思廉的双人合影被放在官网和年报中，《致股东信》的落款亦是二人名字并列。时代周报记者注意到，上市以来，李思廉与张力在公司所获得的酬金基本一致。

关于二人的合作，张力曾表示，“我和搭档十年没红过脸，在商界也是绝无仅有的。我们之间没有签署过任何一份文字的东西，大家讲的都是信用。”

李思廉说，“我们一直合作得很开心，公司的各种事务都是双方共同参与的。只不过一般是张先生打前锋，负责工程开发及管理方面，而我是做后卫的，管着钱柜和销售。”

在“双老板”的操持下，富力地产曾经历多个高光时刻。

1999年，富力地产年销售额超过20亿，成为广州民企纳税冠军。2005年，富力地产于香港联交所主板上市，是首家纳入恒生中国企业指数的内地房地产企业。2007年，富力地产与恒大、碧桂园、雅居乐、合生创展并称“华南五虎”。

2018年，富力地产实现销售额1311亿元，同比增长60%，首次跻身千亿房企阵营。

富力的转折点，定格在2017年。当年，意气风发的李思廉和张力，以6折的价格、总计189.55亿元接盘万达旗下73家酒店资产。此后，因文旅项目资金成本大和疫情等原因，从万达手中买下的酒店资产，成为富力的资金负担。

图源：视觉中国

作为富力地产的创始人之一，张力获利颇丰。时代周报记者根据Wind和年报数据统计发现，自2009年至今，张力累计从富力地产获得薪酬约5.2亿元。

同花顺数据显示，截至2022年6月30日，张力持有富力地产27.77%股份，此后无持股变化。截至12月13日收盘，富力地产总市值约80.68亿港元。以此计算，目前张力持有的富力地产股票总市值约为22.4亿港元。

值得注意的是，张力独子张量亦涉足房地产行业，是实地地产董事长。据界面新闻报道，实地地产实际负责运营的高管出自富力地产，因此一直被视为富力系企业。被媒体问及接班人计划时，张力曾表示，“他赚他的钱，我赚我的钱。他没有说来接班，我也没有计划。”

关于张力涉嫌行贿的指控，富力地产相关人士向时代周报记者表示，张力已聘请强大的海外律师团队应诉，诉讼正在有序进行，“我们有信心打赢此次官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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